八十四、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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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掩護
“我曾看到一個時間旅人，從身上拍落兩場大雪，由心裏攜出一籃火焰，獨自穿過整個冬天。——張子選”
“斯萊特林加十分。”
這不是路易絲第一次在變形課為斯萊特林加分了。
每次加完分，路易絲心情就很好。所以每當要上變形課，她心情也很好。以至於她的表現也很好，好到讓麥格教授對她讚賞有加，然後她的心情就更好了。
這就是良性循環。
埃利奧特是對的，養成這樣良好的學習習慣很重要。
但我還是不喜歡學習。
路易絲深刻認識到這一點。
“因為感興趣，所以學得好罷了。”在赫敏敏銳的目光下，路易絲是這樣回答的，“真的！沒騙你！沒什麽訣竅！可能就是開竅了！”
能讓赫敏都前來不恥下問確實是進步很大的一個標志。
進入十二月之後一切都變得安逸了許多。布萊克很久沒有造次，攝魂怪也沒有再越界。而且路易絲喜歡冬季，她喜歡把更多好看的衣服穿到身上，喜歡琢磨穿搭的層次感，也喜歡把逐漸恢覆的長發變出各種花樣。
“去哪啊？美女。”克裏科斯在休息室的壁爐前擡眼看向一閃而過的路易絲。
“圖書館。”路易絲說，“寫作業。”
“去圖書館也打扮？”賴爾顯然不相信。
“見人就得打扮。”坐在另一邊的阿比蓋爾卻深刻理解，“最近這麽冷，真不知道她為什麽還那麽喜歡往外走。”
那不是因為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白噪音實在是太助眠了根本沒辦法學習嗎？
路易絲往圖書館走去。
就像阿比蓋爾說的那樣，霍格沃茨一進入冬季，大家就更喜歡待在溫暖的休息室裏，或者跑出門去雪地裏打鬧一番。走廊上顯得過分安靜了些，而且路易絲還喜歡走那幾條鮮有人走的路。
一開始是覺得有意思，想把這個城堡摸透。後來也就慢慢習慣了。
而且她就算在走路時走神，也不用擔心會撞到人。
砰！
有什麽東西突然竄出。
路易絲一個側身閃過，卻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很快緩過神來，扭頭一看，那分明是一只黑色的大狗。
而它跑來的方向，有著急促的腳步聲。
路易絲保證自己在心裏大叫了一聲，但她腦子沒讓她喊出聲，而是讓腳更快地動了起來。她追著那只大狗拐入一樓的一條走廊，眼看著它跳出窗戶。躲在了窗戶之下的裏。
路易絲撐在窗戶上往下看，看到大狗就在窗戶之下，緊貼著墻邊，造成視覺死角。她擡頭看向空無一人的中庭，但凡有任何一人在對面的窗戶那裏扭過頭都能看到它。
“你在躲人？”路易絲試探地問。
那只大黑狗只是警惕地瞪著她，似乎她一旦有任何動作，它會更快一步行動那樣。
此時，急促的腳步聲愈來愈響。路易絲急忙退開窗邊，迎著來時的方向，閑庭信步地走去。
當你在腦子裏不斷盤算著各種情況，並提醒自己要冷靜應對時，事情往往會更出乎意料一些。
就比如路易絲猜測著追逐大黑狗的一定是管理員費爾奇，但出現在她面前的卻是斯內普。
路易絲只想知道自己突然心虛地站定在原地看起來會不會有些太明顯。
“坎貝爾小姐？”斯內普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路易絲急忙往旁邊一撤，為斯內普留出面前的路：“斯內普教授。”
“你有看到有什麽東西跑過去嗎？”斯內普幹巴巴地問。
“剛剛走來的時候好像看到了。”路易絲指著自己來時的方向，“看起來是誰養的黑貓，教授，你養黑貓嗎？”
斯內普沒有多說一句話也沒有做任何的停頓，隨即望著路易絲指的方向快步走去。從他的背後看著那獵獵作響的袍子，還真像一只大蝙蝠。
嚇死我了。
路易絲拍了拍胸脯，躡手躡腳地回到窗戶旁邊，向下一看，大黑狗擡起頭看向她。
“斯內普教授走了。”路易絲並不指望這只陌生的狗能跟她心有靈犀，所以拍了拍手，像在逗自己家狗那樣示意它跟著自己，“我帶你出城堡吧，我知道一些少有人知道的路。”
大黑狗重新跳上窗臺，又跳回走廊上。它看起來也並不認可路易絲，跟著她走只是迫於壓力。
“好兇哦……”路易絲自顧自嘀咕著，“你能自己進來肯定也能自己出去，但有個人幫你看著總是好的嘛。而且我可機靈了……”
大黑狗邁著步伐，已經超過了路易絲。
“你怎麽比我還熟悉？經常進來偷吃吧？”路易絲震驚著跟著它走。
大黑狗沒有理她，徑直往前走。
“還是頭一次遇到有狗不喜歡我的。”路易絲感覺很受挫。
大狗在這時回頭看了她一眼，而他們也已經走出了城堡。
“我給你做個狗窩怎麽樣？放在海格小屋那裏，海格最喜歡動物了。然後定期給你送點吃的？算了，你也聽不懂。”路易絲自言自語著，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火腿腸，蹲下身遞給大黑狗，“吃的，明白嗎？我以後給你，怎麽樣？”
大黑狗似乎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張嘴接過火腿腸，喉嚨深處發出溫順地嗚嗚聲，就在轉身離開了。
“吃了我的火腿腸，就是我的狗了。”路易絲隨口說著站起身，那只大黑狗似乎在這一刻有了稍稍的停頓，但還是健步如飛地離開了。
狗窩應該不難做吧？改天找海格商量一下。不過這條狗好像就是不認主的性格。
路易絲一面想著一面重新回到城堡。前方有著交談聲，有什麽人在禮堂門口攀談著。
走近一看，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孩正和面前的女孩揮手告別。路易絲隱隱約約記得那個女孩的樣子，因為她很漂亮，還有著特殊的東方面孔。比起路易絲平時見到的美女，面前這個拉文克勞女孩的眉眼似乎總是帶著溫和的笑意，就像懸掛在他們塔樓之上的明月那樣柔美。
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的休息室在完全不同的兩個方向，在那女孩踏著階梯離開時，塞德裏克轉眼看到了路易絲，還沒放下的手順勢揮了揮。
“嗨，路易絲。”
“嗨，塞德裏克。”
路易絲走向他，眼神還落在那個翩翩的背影上：“那個漂亮女孩叫什麽？”
“你說秋·張？”塞德裏克的眼裏明顯增添了幾分色彩，“你剛剛看到她了？很漂亮，對嗎？大家都這樣說。”還有一些莫名的緊張。
路易絲盯著他好一會，眨了眨眼，又點了點頭：“對呀，雖然我認識的拉文克勞並不多，但對她也有點印象。”
“她是拉文克勞的找球手呢。”塞德裏克說，“她受歡迎可不僅僅是因為漂亮。”
“怪不得我說我怎麽對她蠻有印象的。”路易絲點點頭，“那這麽說來，你們剛剛結束的比賽，你豈不是剛剛輸給她？”
“是啊。”塞德裏克說著完全沒有一絲的懊惱，“秋很厲害，比我敏銳也比我細致。”
“賽場上的對手成為朋友啊——”路易絲感慨著，“真好。”
“我們約著去霍格莫德。”塞德裏克有些興奮地說，“你知道的，聖誕節前的周末，還有一次霍格莫德日。”他的目光在路易絲的頭頂似乎與什麽對接，便笑了笑說，“我先回去了，再見。”
“再見。”路易絲揮揮手，回過頭看到了再熟悉不過的臉。
“我沒有又壞你好事吧？”克裏科斯故意用誇張的語氣問著，甚至貼心地彎下腰湊到她耳邊。
“發瘋啊？”路易絲笑著，“算了，圖書館去不去？”
克裏科斯點點頭，他們一起往圖書館方向走去。
“迪戈裏約你？”克裏科斯重新直起身子，雙手插兜。
“怎麽可能？”路易絲看向他。
“你對自己的外表這麽自負的家夥，在這種問題上居然回答\'怎麽可能？\'”克裏科斯嘖嘖稱奇。
“這是自信不是自負。”路易絲並不認同他說的，“而且你能不能別那麽膚淺，我悄悄跟你說，塞德裏克約了秋·張。”
“秋·張？”克裏科斯訝異道，“拉文克勞的張？他不是剛剛輸給她？”
“是吧？”路易絲兩眼都在發光，“不瞞你說，我還挺羨慕這樣的愛情的。”
“你確實只能羨慕，我教了你這麽久你還像個新手。”克裏科斯毫不客氣地說。
“我是說賽場上的對手相愛的愛情！”路易絲恨鐵不成鋼地翻了個白眼，“勁敵相愛！這多美好啊！互相吸引又互相欣賞。”
“噢。”克裏科斯冷淡地說，“那你想讓我說什麽？”
“你是不是真的是因為遲鈍才單身的？”路易絲擡眼，問道。
克裏科斯沈默了好一會：“嗯，對對對。還因為我怯懦、自卑、愚蠢。”
“誒誒誒！”路易絲急忙打斷他，“我開玩笑的……你幹嘛說成這樣……”她停下話頭，是因為看到有個紅色的身影從一個教室裏推門而出，背對著他們離開了。
“我應該學學某些人，臉皮厚一點確實可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克裏科斯同樣盯著那個遠去的背影，語氣有些咬牙切齒。
“那個是弗雷德。”路易絲說，還沒等克裏科斯損上一句就接著說，“誒，克裏科斯，看那個門。”她指著，“那是個廢棄教室吧？我記得。”
“背影都認得出來？”克裏科斯還是堅持把這句話損出來，然後順著路易絲指的方向看去，“他們倆在廢棄教室搞亂七八糟的把戲發明很正常。”
“人和人的體態是不一樣的。”路易絲只是這樣解釋著就走向那個房間，從半掩著門縫裏看過去，確實看到一個紅頭發的男生坐在濃煙滾滾的坩堝前，背影正對著門，手頭上翻著什麽。
“你找他？”克裏科斯問著，但似乎並不想知道答案，“我先走了。”
“塞德裏克提醒我了。”路易絲從門縫那裏撤出來，“霍格莫德日要到了，我要約喬治。”
克裏科斯又沈默了幾秒，豎起大拇指：“祝你成功。”
然後他們倆在門前一起靜默了幾秒。
“你還不去？”克裏科斯忍不住問，“我還想等你問完了一起去圖書館呢。”
而路易絲仿佛中了石化咒：“事出突然，我還沒想好措辭。”
克裏科斯噗嗤一笑。
“誒你先走吧，先走吧。”路易絲推著克裏科斯，催促著讓他先離開了。
“你就隨便問吧，他還能不答應？”克裏科斯一面說著，一面搖搖頭走遠了。
路易絲對著他的背影無聲地喊著，嘴型說的是“我知道！”
但等她重新面向這扇門又猶猶豫豫了起來。
畢竟問出“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霍格莫德？”聽起來就像是約會的邀請。
在路易絲這裏，沒有必須要由男生主動的規則，但讓她來起頭，顯然也不是那麽容易。
沒事的，路易，很簡單的，你就先說：“嘿！沒想到在這裏被我逮住了吧？”
路易絲對著門，點了點頭。
不錯。
如果他說想到了？
那就說：“那剛剛被嚇一跳的是誰啊？附身在你身上的弗雷德嗎？”
沒想到？
“沒想到那就對了！”
誒我為什麽關心他想沒想到？
路易絲發現自己的重點好像有些偏頗。
這個開頭可以不要延伸的。
但誰關心他想沒想到，反正我也隨便問問，客套一下順便過渡一下話題。
路易絲對著門深吸了一口氣。
聖誕節前的霍格莫德日，你想跟我一起去嗎？
好的，很好，路易絲，就這樣，很簡單的。反正他只會答應，不可能拒絕。
路易絲信心十足地拉開門，悄悄地走近那個身影。
“嘿！沒想到在這裏——”
“別吵！”
……
路易絲臉上的笑容已經掛不住了。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這個家夥給打斷了。他還盯著面前繁多覆雜的筆記，似乎很是費解。
別吵？
他居然叫我別吵？
路易絲說實話，她很不爽。她看著滿地亂七八糟的材料和似乎是因為失敗而被劃去字跡就能夠明白喬治正陷入怎麽樣的煩躁。但這並不能替代她的不爽。
你都說別吵了，我還怎麽約你去約會？
舊教室的氣氛一下子跌倒了冰點，只剩那坩堝還咕嚕咕嚕地燒個不停。
“小毒蛇？”喬治突然擡起頭，對上路易絲的眸子，“誒，是你？你找我嗎？”他急急忙忙地從地上站起來。顯然是坐久了，腿都坐麻了，他起身時有些搖搖晃晃，但最終還是站穩了。
路易絲一時語塞。
“找我什麽事？”喬治又急忙追問道，不忘瞥一眼坩堝確保沒有出錯，“我剛剛太專註了——”
“霍格莫德，要不要跟我去？”
路易絲以為自己說出這句話時或許會帶著喜悅、或許會帶著羞澀、又或許會帶著緊張。
但她說出來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帶著無語、帶著不服氣，還帶著些破罐破摔。
聽起來像是凱登約人幹架的語氣。
“嗯？”喬治一時間楞住了，但很快緩過神來，“霍格莫德？你約我？去啊！我去啊！”
路易絲不知道為什麽還是覺得笑不出來。
這個邀約沒有一點浪漫的氣息，連問出口和得到答覆都像一次普通的出游那樣。
算了算了。
“好，不見不散。”路易絲說著指了指外面，“我去圖書館噢。”
“噢，好啊。”喬治楞楞地揮了揮手，顯然沒看出是哪裏不太對，“不見不散噢。”
等到門重新被掩上，門縫裏又有一句話傳來：“我過會幫你也跟弗雷德說一聲。”
刷的一下，門又開了。速度之快都足以讓這個陳舊的老門散架，幸好這個門屬於這樣一個魔法城堡。
“弗雷德？你還跟弗雷德說一聲？”路易絲難以置信地說，“你是把腦子也放進坩堝了吧？”
這不能怪喬治。
要怪就怪那些沒有進展的把戲，還可以怪一怪路易絲幹巴巴的邀約。
那實在太像一個普通的邀請了。
“我和你？”喬治問。
他應該是沒想要問出口的，從他懊惱的神色看起來。
“對！就我跟你！沒有你哥哥！敢不敢來！”路易絲中氣十足地問著，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氣氛變成了這樣。
怎麽讓人有點生氣呢？
喬治反倒是樂了起來：“敢啊，就怕你不敢。”
“我不敢？”路易絲氣呼呼地反問道，“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敢不敢。”
門又被關上了。
速度之快都沒掩蓋住那陣笑聲。
但掩蓋住了女孩莫名其妙地跺了跺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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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看到一個時間旅人，從身上拍落兩場大雪，由心裏攜出一籃火焰，獨自穿過整個冬天。——張子選”
“斯萊特林加十分。”
這不是路易絲第一次在變形課為斯萊特林加分了。
每次加完分，路易絲心情就很好。所以每當要上變形課，她心情也很好。以至於她的表現也很好，好到讓麥格教授對她讚賞有加，然後她的心情就更好了。
這就是良性循環。
埃利奧特是對的，養成這樣良好的學習習慣很重要。
但我還是不喜歡學習。
路易絲深刻認識到這一點。
“因為感興趣，所以學得好罷了。”在赫敏敏銳的目光下，路易絲是這樣回答的，“真的！沒騙你！沒什麽訣竅！可能就是開竅了！”
能讓赫敏都前來不恥下問確實是進步很大的一個標志。
進入十二月之後一切都變得安逸了許多。布萊克很久沒有造次，攝魂怪也沒有再越界。而且路易絲喜歡冬季，她喜歡把更多好看的衣服穿到身上，喜歡琢磨穿搭的層次感，也喜歡把逐漸恢覆的長發變出各種花樣。
“去哪啊？美女。”克裏科斯在休息室的壁爐前擡眼看向一閃而過的路易絲。
“圖書館。”路易絲說，“寫作業。”
“去圖書館也打扮？”賴爾顯然不相信。
“見人就得打扮。”坐在另一邊的阿比蓋爾卻深刻理解，“最近這麽冷，真不知道她為什麽還那麽喜歡往外走。”
那不是因為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白噪音實在是太助眠了根本沒辦法學習嗎？
路易絲往圖書館走去。
就像阿比蓋爾說的那樣，霍格沃茨一進入冬季，大家就更喜歡待在溫暖的休息室裏，或者跑出門去雪地裏打鬧一番。走廊上顯得過分安靜了些，而且路易絲還喜歡走那幾條鮮有人走的路。
一開始是覺得有意思，想把這個城堡摸透。後來也就慢慢習慣了。
而且她就算在走路時走神，也不用擔心會撞到人。
砰！
有什麽東西突然竄出。
路易絲一個側身閃過，卻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很快緩過神來，扭頭一看，那分明是一只黑色的大狗。
而它跑來的方向，有著急促的腳步聲。
路易絲保證自己在心裏大叫了一聲，但她腦子沒讓她喊出聲，而是讓腳更快地動了起來。她追著那只大狗拐入一樓的一條走廊，眼看著它跳出窗戶。躲在了窗戶之下的裏。
路易絲撐在窗戶上往下看，看到大狗就在窗戶之下，緊貼著墻邊，造成視覺死角。她擡頭看向空無一人的中庭，但凡有任何一人在對面的窗戶那裏扭過頭都能看到它。
“你在躲人？”路易絲試探地問。
那只大黑狗只是警惕地瞪著她，似乎她一旦有任何動作，它會更快一步行動那樣。
此時，急促的腳步聲愈來愈響。路易絲急忙退開窗邊，迎著來時的方向，閑庭信步地走去。
當你在腦子裏不斷盤算著各種情況，並提醒自己要冷靜應對時，事情往往會更出乎意料一些。
就比如路易絲猜測著追逐大黑狗的一定是管理員費爾奇，但出現在她面前的卻是斯內普。
路易絲只想知道自己突然心虛地站定在原地看起來會不會有些太明顯。
“坎貝爾小姐？”斯內普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路易絲急忙往旁邊一撤，為斯內普留出面前的路：“斯內普教授。”
“你有看到有什麽東西跑過去嗎？”斯內普幹巴巴地問。
“剛剛走來的時候好像看到了。”路易絲指著自己來時的方向，“看起來是誰養的黑貓，教授，你養黑貓嗎？”
斯內普沒有多說一句話也沒有做任何的停頓，隨即望著路易絲指的方向快步走去。從他的背後看著那獵獵作響的袍子，還真像一只大蝙蝠。
嚇死我了。
路易絲拍了拍胸脯，躡手躡腳地回到窗戶旁邊，向下一看，大黑狗擡起頭看向她。
“斯內普教授走了。”路易絲並不指望這只陌生的狗能跟她心有靈犀，所以拍了拍手，像在逗自己家狗那樣示意它跟著自己，“我帶你出城堡吧，我知道一些少有人知道的路。”
大黑狗重新跳上窗臺，又跳回走廊上。它看起來也並不認可路易絲，跟著她走只是迫於壓力。
“好兇哦……”路易絲自顧自嘀咕著，“你能自己進來肯定也能自己出去，但有個人幫你看著總是好的嘛。而且我可機靈了……”
大黑狗邁著步伐，已經超過了路易絲。
“你怎麽比我還熟悉？經常進來偷吃吧？”路易絲震驚著跟著它走。
大黑狗沒有理她，徑直往前走。
“還是頭一次遇到有狗不喜歡我的。”路易絲感覺很受挫。
大狗在這時回頭看了她一眼，而他們也已經走出了城堡。
“我給你做個狗窩怎麽樣？放在海格小屋那裏，海格最喜歡動物了。然後定期給你送點吃的？算了，你也聽不懂。”路易絲自言自語著，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火腿腸，蹲下身遞給大黑狗，“吃的，明白嗎？我以後給你，怎麽樣？”
大黑狗似乎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張嘴接過火腿腸，喉嚨深處發出溫順地嗚嗚聲，就在轉身離開了。
“吃了我的火腿腸，就是我的狗了。”路易絲隨口說著站起身，那只大黑狗似乎在這一刻有了稍稍的停頓，但還是健步如飛地離開了。
狗窩應該不難做吧？改天找海格商量一下。不過這條狗好像就是不認主的性格。
路易絲一面想著一面重新回到城堡。前方有著交談聲，有什麽人在禮堂門口攀談著。
走近一看，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孩正和面前的女孩揮手告別。路易絲隱隱約約記得那個女孩的樣子，因為她很漂亮，還有著特殊的東方面孔。比起路易絲平時見到的美女，面前這個拉文克勞女孩的眉眼似乎總是帶著溫和的笑意，就像懸掛在他們塔樓之上的明月那樣柔美。
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的休息室在完全不同的兩個方向，在那女孩踏著階梯離開時，塞德裏克轉眼看到了路易絲，還沒放下的手順勢揮了揮。
“嗨，路易絲。”
“嗨，塞德裏克。”
路易絲走向他，眼神還落在那個翩翩的背影上：“那個漂亮女孩叫什麽？”
“你說秋·張？”塞德裏克的眼裏明顯增添了幾分色彩，“你剛剛看到她了？很漂亮，對嗎？大家都這樣說。”還有一些莫名的緊張。
路易絲盯著他好一會，眨了眨眼，又點了點頭：“對呀，雖然我認識的拉文克勞並不多，但對她也有點印象。”
“她是拉文克勞的找球手呢。”塞德裏克說，“她受歡迎可不僅僅是因為漂亮。”
“怪不得我說我怎麽對她蠻有印象的。”路易絲點點頭，“那這麽說來，你們剛剛結束的比賽，你豈不是剛剛輸給她？”
“是啊。”塞德裏克說著完全沒有一絲的懊惱，“秋很厲害，比我敏銳也比我細致。”
“賽場上的對手成為朋友啊——”路易絲感慨著，“真好。”
“我們約著去霍格莫德。”塞德裏克有些興奮地說，“你知道的，聖誕節前的周末，還有一次霍格莫德日。”他的目光在路易絲的頭頂似乎與什麽對接，便笑了笑說，“我先回去了，再見。”
“再見。”路易絲揮揮手，回過頭看到了再熟悉不過的臉。
“我沒有又壞你好事吧？”克裏科斯故意用誇張的語氣問著，甚至貼心地彎下腰湊到她耳邊。
“發瘋啊？”路易絲笑著，“算了，圖書館去不去？”
克裏科斯點點頭，他們一起往圖書館方向走去。
“迪戈裏約你？”克裏科斯重新直起身子，雙手插兜。
“怎麽可能？”路易絲看向他。
“你對自己的外表這麽自負的家夥，在這種問題上居然回答\'怎麽可能？\'”克裏科斯嘖嘖稱奇。
“這是自信不是自負。”路易絲並不認同他說的，“而且你能不能別那麽膚淺，我悄悄跟你說，塞德裏克約了秋·張。”
“秋·張？”克裏科斯訝異道，“拉文克勞的張？他不是剛剛輸給她？”
“是吧？”路易絲兩眼都在發光，“不瞞你說，我還挺羨慕這樣的愛情的。”
“你確實只能羨慕，我教了你這麽久你還像個新手。”克裏科斯毫不客氣地說。
“我是說賽場上的對手相愛的愛情！”路易絲恨鐵不成鋼地翻了個白眼，“勁敵相愛！這多美好啊！互相吸引又互相欣賞。”
“噢。”克裏科斯冷淡地說，“那你想讓我說什麽？”
“你是不是真的是因為遲鈍才單身的？”路易絲擡眼，問道。
克裏科斯沈默了好一會：“嗯，對對對。還因為我怯懦、自卑、愚蠢。”
“誒誒誒！”路易絲急忙打斷他，“我開玩笑的……你幹嘛說成這樣……”她停下話頭，是因為看到有個紅色的身影從一個教室裏推門而出，背對著他們離開了。
“我應該學學某些人，臉皮厚一點確實可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克裏科斯同樣盯著那個遠去的背影，語氣有些咬牙切齒。
“那個是弗雷德。”路易絲說，還沒等克裏科斯損上一句就接著說，“誒，克裏科斯，看那個門。”她指著，“那是個廢棄教室吧？我記得。”
“背影都認得出來？”克裏科斯還是堅持把這句話損出來，然後順著路易絲指的方向看去，“他們倆在廢棄教室搞亂七八糟的把戲發明很正常。”
“人和人的體態是不一樣的。”路易絲只是這樣解釋著就走向那個房間，從半掩著門縫裏看過去，確實看到一個紅頭發的男生坐在濃煙滾滾的坩堝前，背影正對著門，手頭上翻著什麽。
“你找他？”克裏科斯問著，但似乎並不想知道答案，“我先走了。”
“塞德裏克提醒我了。”路易絲從門縫那裏撤出來，“霍格莫德日要到了，我要約喬治。”
克裏科斯又沈默了幾秒，豎起大拇指：“祝你成功。”
然後他們倆在門前一起靜默了幾秒。
“你還不去？”克裏科斯忍不住問，“我還想等你問完了一起去圖書館呢。”
而路易絲仿佛中了石化咒：“事出突然，我還沒想好措辭。”
克裏科斯噗嗤一笑。
“誒你先走吧，先走吧。”路易絲推著克裏科斯，催促著讓他先離開了。
“你就隨便問吧，他還能不答應？”克裏科斯一面說著，一面搖搖頭走遠了。
路易絲對著他的背影無聲地喊著，嘴型說的是“我知道！”
但等她重新面向這扇門又猶猶豫豫了起來。
畢竟問出“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霍格莫德？”聽起來就像是約會的邀請。
在路易絲這裏，沒有必須要由男生主動的規則，但讓她來起頭，顯然也不是那麽容易。
沒事的，路易，很簡單的，你就先說：“嘿！沒想到在這裏被我逮住了吧？”
路易絲對著門，點了點頭。
不錯。
如果他說想到了？
那就說：“那剛剛被嚇一跳的是誰啊？附身在你身上的弗雷德嗎？”
沒想到？
“沒想到那就對了！”
誒我為什麽關心他想沒想到？
路易絲發現自己的重點好像有些偏頗。
這個開頭可以不要延伸的。
但誰關心他想沒想到，反正我也隨便問問，客套一下順便過渡一下話題。
路易絲對著門深吸了一口氣。
聖誕節前的霍格莫德日，你想跟我一起去嗎？
好的，很好，路易絲，就這樣，很簡單的。反正他只會答應，不可能拒絕。
路易絲信心十足地拉開門，悄悄地走近那個身影。
“嘿！沒想到在這裏——”
“別吵！”
……
路易絲臉上的笑容已經掛不住了。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這個家夥給打斷了。他還盯著面前繁多覆雜的筆記，似乎很是費解。
別吵？
他居然叫我別吵？
路易絲說實話，她很不爽。她看著滿地亂七八糟的材料和似乎是因為失敗而被劃去字跡就能夠明白喬治正陷入怎麽樣的煩躁。但這並不能替代她的不爽。
你都說別吵了，我還怎麽約你去約會？
舊教室的氣氛一下子跌倒了冰點，只剩那坩堝還咕嚕咕嚕地燒個不停。
“小毒蛇？”喬治突然擡起頭，對上路易絲的眸子，“誒，是你？你找我嗎？”他急急忙忙地從地上站起來。顯然是坐久了，腿都坐麻了，他起身時有些搖搖晃晃，但最終還是站穩了。
路易絲一時語塞。
“找我什麽事？”喬治又急忙追問道，不忘瞥一眼坩堝確保沒有出錯，“我剛剛太專註了——”
“霍格莫德，要不要跟我去？”
路易絲以為自己說出這句話時或許會帶著喜悅、或許會帶著羞澀、又或許會帶著緊張。
但她說出來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帶著無語、帶著不服氣，還帶著些破罐破摔。
聽起來像是凱登約人幹架的語氣。
“嗯？”喬治一時間楞住了，但很快緩過神來，“霍格莫德？你約我？去啊！我去啊！”
路易絲不知道為什麽還是覺得笑不出來。
這個邀約沒有一點浪漫的氣息，連問出口和得到答覆都像一次普通的出游那樣。
算了算了。
“好，不見不散。”路易絲說著指了指外面，“我去圖書館噢。”
“噢，好啊。”喬治楞楞地揮了揮手，顯然沒看出是哪裏不太對，“不見不散噢。”
等到門重新被掩上，門縫裏又有一句話傳來：“我過會幫你也跟弗雷德說一聲。”
刷的一下，門又開了。速度之快都足以讓這個陳舊的老門散架，幸好這個門屬於這樣一個魔法城堡。
“弗雷德？你還跟弗雷德說一聲？”路易絲難以置信地說，“你是把腦子也放進坩堝了吧？”
這不能怪喬治。
要怪就怪那些沒有進展的把戲，還可以怪一怪路易絲幹巴巴的邀約。
那實在太像一個普通的邀請了。
“我和你？”喬治問。
他應該是沒想要問出口的，從他懊惱的神色看起來。
“對！就我跟你！沒有你哥哥！敢不敢來！”路易絲中氣十足地問著，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氣氛變成了這樣。
怎麽讓人有點生氣呢？
喬治反倒是樂了起來：“敢啊，就怕你不敢。”
“我不敢？”路易絲氣呼呼地反問道，“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敢不敢。”
門又被關上了。
速度之快都沒掩蓋住那陣笑聲。
但掩蓋住了女孩莫名其妙地跺了跺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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